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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福娃续命偷粮 族长祖坟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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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瑞君对柏智砾谈不上刻进骨子里的那种爱恋,第一次见面没多久就嫁到柏家。在婆婆刻意安排的那个夜晚,是此生最难忘的一件事。福娃身材魁梧,心性纯净。福娃曾向她说:“三嫂,你比村里任何人都好看,让人百看不厌。”

康氏认真的端详他:“命运,命运让我的人生由不得自己做主。”

任何一个人在选择自己的命运时,都会谨慎的反复考虑。一步错过了,基本上就不可能再来。康氏的判断能力是恰到好处的,面对已经公开的新闻,柏智砾在东陵村难以抬起头来,抬不起头的人生极其悲惨。康氏由惆怅逐渐过渡到清醒,她不能任由饥饿摧残自己的儿子,于是,她牵着世杰的手毅然走进了陆福娃家的残旧破院。

在一起的日子幸福并快乐着,康氏知道自己比福娃大,处处事事做到体谅,关怀福娃。

庞氏挺着大肚子来之后,两人蜗居在墙边的漓水棚里。空间虽然很小,也就将就着过。每天的做饭,洗衣,照顾孩子,孩子们渐渐的成长,连最小的庞氏生下的儿子也会走路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件难事出现了,那就是还没给孩子们起名字。平时就是二子,三子,四子的叫喊,并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名字。

福娃看出了妻子的忧愁,放下手中的活计,拉住康氏的手坐在小凳子上:“世杰的名字已经很好听,很有味道。前面加个陆字就行哩,二子就叫二龙,三子就叫三龙,丫头就叫,叫,叫,”他看了一眼玩耍的女儿,一时没有了词儿。

康氏做了最令人咋舌的建议:“娘家小侄女叫春梅,咱家丫头就叫芙蓉吧,咋样?”

福娃埋头思索了很长时间:“那五儿叫啥哩?”

康氏伸手揽过摇晃着身子跑过来的五儿,抬头看见一群鸟儿从房顶飞过,马上惊喜:“广飞,就叫陆广飞吧,飞儿娃。”

土地再一次整治。母猪原的人就像是干活累了,向远处的南山远眺一样,祖祖辈辈这样看它的巍峨,看它的伟岸,看它的神秘,看完一眼,继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柏耀庭由开始的大门不出到后来继续到祖坟上做乘黄梦,白发逐渐被霜染。他的白不同于普通人的白,白的坚硬,白的银色锃亮,走起路来一步一点。柏智麟不失时机的跨进上房里屋,告诉父亲:“土地将再次合并,”

柏耀庭闭上眼,皱着眉头,没有转身:“一个锅里抹勺子,暖的很哩。”

单干的这几年,田间地头的地界沟,稻田的田埂迅速不见了。在最初的几年里,母猪原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生产队长带领下垦荒,旱田改造,统一施肥锄草,统一收割,统一晾晒,然后按照工分挣的多少分粮。这种情况的延续,各家各户都没有太多的积蓄。福娃把从队长那儿结算的角票放在康氏的手上,不无感慨的说:“我们两人辛苦了一年,才剩不到二十块钱。”

康氏对福娃的感慨没有做任何无意义的附和,只管烧火做饭,因为孩子们已经饿得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她走到哪里,孩子们就跟到哪里。她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哄孩子们耐心等着。当黄灿灿的包谷糁子熬成稀粥,孩子们围着锅沿往里瞅,那种巴巴的眼神让人看了揪心。陆康氏不紧不慢,为每一位孩子都盛了一碗,广飞儿最小,排在最后。她看了他一眼,盛好后又加了一点,然后把陆广飞抱在怀里坐在自己的右腿上,左手一边端着碗,用嘴吹冷包谷糁子,转着圆喂食广飞儿。

她叮嘱所有的孩子:“慢慢喝,吹凉了再喝,别烫着。”

康氏不时地朝门外张望,从做饭开始就不见了福娃,现在天已经黑了,福娃还没有回家,她开始焦急起来。

孩子们咥饱饭相继上床睡觉,广飞儿在陆康氏的怀里睡着了。她把孩子轻轻的放在坑上,轻轻的盖上被子。就在她掖紧被子的时候,庄场柏文才的老婆柏金氏匆匆跑进厦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哩,你家福娃偷队里粮食被逮送到公社去了哩。”

事情的起因绝非偶然。生产队长陆兆国的口哨只要在村子里吹响,所有的男女老少马上就会掀被子起床,因为上晚了,迟到了,是要扣工分的。对于孩子多的家庭,是不敢有半点马虎的。福娃就是这样,听到口哨“笛溜溜”响后,立马起身,趿上鞋后就往庄场赶去。这是惯例,每家每户都要抽一个人到队里铡草喂牛马骡驴,清理粪便。赶到队里立马就能看到忙碌的身影,有挑水的,有洗淘草缸的,有铡草的,有清扫牛圈的,有拉干土的,有往大粪池里倒牛粪的。

当初陆兆国刻意把队部建在柏文才的庄场旁,是考虑这里有一条小河沟,一口水井,砌墙用的土坯易于取材。

队部建成的时候很是气派,最东头的一间支了一口大灶,专供社员们咥饭,中间几间相连,大通道。中间一字型摆放七八口牛槽,牛槽上搭设有拴牛的木架,牛槽后是牛马驴骡休息与拉屎的地方。牛槽前面就是过道,专饲喂牛的人会从这里把铡好的青草与麦秸按照比例掺和好然后倒进牛槽里。最西边的一大间就是堆放草料的地方,每天都会有长长的草运过来,然后砸碎,堆放在墙的一角。

福娃的眼睛是雪亮的,从陆兆国的女人勺饭的动作中,他看出了端倪。队长的女人可以不用到地里干活,不会被太阳晒黑皮肤,自然白净。她白净的手腕在给社员们盛饭菜时,只要是陆兆国门房里的伯叔侄儿们,那勺子是满满冒出勺沿的。到了不是沾亲带故的社员那里,那勺子却是抖了又抖,倒进社员的粗瓷碗后却少的可怜。

福娃早都想把这件事挑明了,可几时话到嘴边又忍了。令他更加惊讶的事他又看到了,一天放工,他从厕所里走出来时,发现了守粮仓的陆兆安往本家的两个侄儿衣襟里塞了两个包包。那两个侄儿捂紧衣襟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去。

福娃顿时明白了,他们是暗里勾结偷公家的粮食哩。他再次生起想揭穿这种偷盗的冲动,可是想到家中几个孩子张着嘴还要咥饭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他再次打消了这个念头。

鹿兆国上面有一个哥哥陆兆开,鹿兆开膝下有三儿一女。陆兆国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依次是陆兆元,陆兆庆,陆兆安。其中陆兆元两儿两女,陆兆庆五个女儿,陆兆安五个儿子。生产队长陆兆国则育有三女一儿,这种人丁兴旺的程度在母猪原是首屈一指的,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一句大话。

福娃被安排到牛棚后面的磨房里去推磨,虽然是被蒙了脸的黑驴永无休止的围绕石磨转圈,可是他不能有半点马虎,要循序渐进的添加谷粒,多了会被甩出魔盘,掉在磨道上。谷粒少了,稍不留神会被磨净,上下两个磨盘相磨会发出异响,磨出的细沙子会掺和进包谷粉,熬出来的包谷糁子会碜牙让人难以下咽。出现这样的情况肯定会被扣工分的,减少粮食对家里的分配,所以兔娃不敢有半点马虎。从陆兆安那里领来玉米,放在一张稍旧的凳子上,每袋都不多不少。放好玉米粒后把黑驴套进榬里,挂上磨把上的铁环就开始转悠起来。当他看到黄灿灿的包谷粉从夹缝里倾泻而出的时候,一个灵动的想法在他心中生起。他左右看了一下四处无人,社员们都到地里干活去了,唯独陆兆安专职守粮仓坐在门口。福娃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然后用手呼啦落入磨盘底部槽里面的包谷面。

布袋快满的时候,他用麻绳系紧戴口,到大门口再次看有没有人。陆兆安背对着他双腿倦卧在柴禾堆里上下的摆动,正徜徉在日光浴里。

瞅准这个档口,福娃蹑手蹑脚,出了磨坊绕到西边的墙角,从前面进入堆有草料的房间,把包谷面深深的藏在铡好过的碎草堆里。

他再次回到磨坊时,心里“咚咚”直跳,不由地脸不自在起来,心“咚咚”直跳,走起路来感觉不到脚是在地上。

响午过后,一直到下午放工,福娃都是心不在焉,一直在算盘,怎样才能把那一小袋包谷面带回家。他随着放工的队伍回到村里,回到自己的家帮忙扯了柴禾后就在自家的大门口转悠。好不容易天黑下来,他便寻找小路来到队里的草料房,刚把那一小袋包谷面拎到手,就听到背后陆兆安的声音传来:“果然是你小子动了手脚。”

紧跟着,陆兆国,陆兆开和队里的其他社员也都走了过来,把陆福娃围在了中间。

陆兆安扯高嗓门叫嚷:“我说嘛,一袋子干包谷能磨出四十五斤包谷面,磨了半天,磨了三袋,少了六斤,太过明显吧,如果找不到来头,那不是我贪污了吗?我到哪地方说理去。”

人赃俱在,陆兆国把手一挥,福娃被双手反绑,推向停在路边的马车,连夜被运送到了东陵镇上。

当一行人再次回到东陵村时,陆兆国刚转过自家的围墙,陆康氏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立马就跪了下去:“求求你,兆国哥,放了我家福娃吧,我们愿减去全年的工分,只要能把他赎回来。”

陆兆国眼前一亮,好像知道这件事迟早会发生,镇定自若的说:“偷公粮那可是大罪,那是集体资产,他福娃倒好,敢偷集体的粮食。潘书记说了,这件事必须当典型处理,绝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康氏听后立马抓住陆兆国的裤管:“行行好,救救福娃吧,你是一队之长,肯定有办法救他回来。我们家可不能没有他呀!五个孩子都等着他挣工分换粮做饭咥呢!”

陆兆国回首望了一眼院内,见没有任何动静,连忙用手捂住康氏的嘴,示意她不要言语。右手不失时机的揽过康氏的腰他把她引到巷子的深处,才恋恋不舍松开了手。

康氏救夫心切,站着央求陆兆国想办法救回福娃并再次重申把福娃救回来的重要性。陆兆国眼中射出通红的欲火,也不顾及脸面了:“想救福娃也不难,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还没等陆康氏嘴中说出“什么事”,陆兆国就一把把康氏抱在怀中,臭烘烘的嘴就在康氏脸上乱拱乱啃。

康氏一边恳求一边挣扎,想挣脱陆兆国的环箍。几下的抖动让陆兆国兽性大发:“康妹,哥早都喜欢你哩,从你嫁到柏家那天中午开始,我就喜欢你哩,那天我负责端茶端菜,为了多看你一眼,菜掉在地上哩。后来你跟福娃过,想你天天跟福娃在一起,哥心里恨哩……

康氏的心里只装着怎样救下福娃,开始并没完全理会陆兆国的猥亵。从他把手摁在自己的胸部开始,就开始寻找最好的解脱办法,直到陆兆国把她引到巷子的深处,她才开始明白陆兆国的企图。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是要以这件事为要挟,贪图自己的身子哩。康氏的大脑开始激烈的运转,在行与不行,答应与不答应的矛盾中艰难的寻找选项。不答应陆兆国的好事,福娃就有可能回不来。没有福娃的家,几个孩子就有饿死的危险。如果答应了这个畜生的要求,自己怎能对得起福娃,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还是女人吗?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可是母猪原上最憨厚,最能干的男人啊!情急之切,康氏的眦角溢出了泪水。

陆兆国发现康氏没有拒绝的反应,以为是康氏顺从的信号,便主动把手移到康氏的腰间。黑暗中去解康氏的裤带,康氏的眼中突然出现福娃的笑容,那种笑容是福娃独有的。每每两人合欢在淋漓尽致的那一刻,福娃都会向她投来最会心的一笑。这种笑是满足,是幸福,每每受到这种眼神,康氏也会回以妩媚的姿态,从跨间给福娃传递另外的一种信号。这种信号应该是人类最美好的肢体语言,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如今福娃的笑容出现,掩盖了所有存在于她脑中的黑暗。她摁住了陆兆国的手,然后用力把他推向一边。

猝不及防的陆兆国一个趔趄,后心被重重的撞击在土墙上,土墙为之一震。康氏撂下一句狠话:“同事陆姓之人,能帮就帮,不要存有非分之想,否则我们家难活人哩。”随后,康氏跑到无影无踪。

第二天,陆康氏早早就走出了东陵村,日影见斜的时候又回到东陵村。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柏家大院,跪在院子里,一句话也不说。不言自明,祈求老族长柏耀庭想法子救福娃哩。

柏智麟到院里看了几次陆康氏,劝她回去,跪着是没有用的,跪到天明又天黑也不顶用。父亲年岁一高,再说时代已经改变,再用族规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康氏没有理他,跪到天黑又至子时,上房里屋的门终于开了。

柏耀庭只听到声音而看不到人,不过声音恳切:“你先回去吧,孩子们该饿死了,明天我过问这件事。”

康氏回去后,这犯难的事情却出现了。柏智麟从镇上回来给她带回来一个纸条,说是纸条,也就是一张手写的罚款单:限三日内,缴清罚款二十块钱,否则只有劳动改造。

陆康氏犯难了,二十块钱,对她来说可是天文数字啊,两人一年才挣下十七块五毛八分钱,买盐,买面为孩子们添冬衣早已花的干干净净。想到无路可走,她哭了起来,孩子们见母亲哭,全都围了过来。陆康氏伸出手,把孩子们通通抱住。

柏智麟看了他们一眼,哪敢久留,转过身走出了福娃家的破旧大院。

无办法可想,随后两天,康氏像行尸走肉一样,除了做饭,哪里都没去,连自家的大门都没有出,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所有的亲戚,没有一家是有余粮的,别说有钱了。十家有九家饥荒,挣的工分,换回来的粮食根本不够食用。孩子们是咥饱了,大人们都在半饱之中。陆康氏坐在床上,怀里抱着陆广飞,眼神呆滞,对救出福娃回来的事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与希望。她在恐怖的想象没有福娃的日子会是怎么样,孩子们会不会一个一个相聚饿死。

就在她伤感到极点时,厦屋的窗户被推开了,迅即从窗外抛进来一个白色的布包,布包落下后砸在康氏的大腿上。陆康氏顺手拿起那个捆扎的很紧实的布包,仔细端详后马上拆开了它。

康氏立马惊呆了,布包里全是钱,一沓一沓捆得好好的,包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东倒西歪的字:二十元救人,十元为孩子们买粮食咥,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康氏来不及穿鞋,抱着广飞儿就冲了出去。追至大门外,任何人影儿也没有见到。

第二天晌午时分,柏智麟把陆福娃带回来了,刚出现在大门口,孩子们便围了上去。福娃把他们抱过。此时的康氏热泪盈眶,站在厦屋的门口,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他。这种场面太入心了,福娃走过去,丢下广飞儿,一把把妻子搂在怀里。

福娃明显的黑瘦了,热泪一滴滴的滴在陆康氏的脸上。

柏智麟看不下去,挪步走了出去。

交接的工作是复杂的,柏智麟把钱交给了公安科的同志后,那人拿出了一张纸,让福娃在上面写了承诺书,保证下次不要再犯,如果再犯绝不轻饶。福娃极力替自己开脱:“他们偷不犯法,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我就拿了那么几斤就被关了起来,还罚那么多的钱,这很不公平。”

办事人员听他如此一说,马上反驳:“你看到别人偷你逮到人家了吗?逮不住人家,偷一百斤关你什么事,那是本事。”

“那是内盗,防不胜防,”福娃紧跟着说。

“你想不想回去了?再不听话把你弄到渭北进行劳动改造,”办事人员一脸的严肃,震慑的福娃顿时停止了言语。在纸条上写好了承诺书后,按照镇上的要求,还必须到队里公开道歉。这一关是挺难的,面对那么多的父老乡亲,该怎么开口啊!

当两人同时回到村部时,陆兆国带领队员早已在屋内等侯了。福娃扫视了他们一眼,有亲密的眼神,有同情的脸神。走过小小过道,福娃突然间没有了羞耻,突然感觉自己非常高大,自己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位巨人。福娃朝面前的老少爷儿们深深的鞠了一躬,笑容满面的说:″对不住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偷了集体的财产,在这里向老少爷儿们做检讨,我福娃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愚蠢事,请大家监督,发誓做一名好人,谢谢,谢谢大家。”

社员们是怎么鼓掌的,他不知道,一部分人站起来说:“好,好。”是哪些人鼓掌福娃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头也没回,直接走向回家的路。他的步伐逐渐加快,把柏智麟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母猪原的人们仍旧按部就班的咥着大锅饭。早晨只要听到队长的口哨声,就会应声而起,上工放工。

当稀稀拉拉屈指可数的包谷被收回晾干后,霜降随之来临,该是播种小麦的时候了。陆兆国安排福娃带领陆海驹与憨驴两人运麦种。特别叮嘱村北那五十亩要运三十麻袋。福娃听后惊呆了,五十亩地,平时看墒情,麦种也就十几斤,五十亩也就七八百斤,叫运去三十麻袋,每袋一百二十斤,那可是三千六百斤呀!百思不得其解的福娃分三次套上马车把种子运到地里。陆兆国早已安排好了人,他们每人?着一个竹蓝,在队长的要求下,每人在篮子里倒满了种子,开始在田地里漫天飞舞的撒着。中午没到,五十亩地就种好并耙好了,三千六百斤麦种一粒没剩,全洒进了地里。

随后几日,村西,村南,村东,需种麦子的旱地都种下了麦子。唯独柏耀庭与陆本德互换的当祖坟的那块地没有耕种,还是白地。陆海驹实在憋屈不住,非常下贱的问陆兆国:“喂,队长,你能否告诉俺今年比往年多下了那么多种子,干啥哩?”

好像谁问都不该他陆海驹问这个问题,陆兆国很不乐意的说:“你瞎熊哩,自个不会算账吗?一亩地亩产一千斤,需要十几斤种子,多十倍的种子,是不是能收一万斤?”

陆海驹眨着眼睛不说话了。

福娃与憨驴收拾空了的麻袋装车,然后运回到队里的仓库码好。队长又特别交代:“一定要码好,防止老鼠咬烂,明年比这多十倍的麻袋也不一定够用哟。”

柏耀庭一生之中最为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他洋洋自得的收听大儿子柏智宸托人为他捎回来的留声机的秦腔时,二儿子柏智麟“噔噔噔噔”快步上了楼。

柏耀庭没有理他。柏智麟急了,走上去就关了留声机,秦腔戛然而止。

“你,”柏耀庭生气了:“你一辈子都没出息,毛毛躁躁,火急火燎。”

“父亲,出大事哩,我寻思着怎么留了一大片白地不种麦,原来是要建猪圈哩。”

“建哩建哩,想咋建就咋建,关我们屁事哩。”

“父亲呀,”柏智麟跺跺脚,心急如焚:“你咋想不到呢?那块地里有咱家的祖坟,爷爷,奶奶都葬在那里哩。”

柏耀庭的身子如电弹的一样站起,好像比儿子还要慌张:“那又怎样?”

“队长已经告知我哩,明天就动工哩,要迁坟哩。”

“迁坟?”柏耀庭瞪大了眼睛:“为何要迁坟?”

“咱家祖坟正好在猪圈里面,”柏智麟终于把话说的通透。

柏耀庭没有半点迟疑,拿起拐杖就走了出去。

队长家没有陆兆国,寻到祖坟的那块地,陆兆国正与几位公干在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柏耀庭倦曲着身子,后抄到陆兆国的后面,用拐杖戳了戳陆兆国的屁股,陆兆国立马转过头来。

“我告诉你,”柏耀庭的白眼珠往上翻着看陆兆国:“这是我们家的祖坟,任何人都别想打我家祖坟的主意。”

陆兆国笑了:“叔,是国家大还是你家大?在国家利益面前,你家的事小的可怜。”

“为什么不在你家祖坟上建猪圈?你这是明显的作贱人吗,告诉你,我不是福娃,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哟,”陆兆国马上来气:“你以为还是以前,摆一副老族长的架子,拿着酸枣刺刷子,想抽谁就抽谁。”

柏耀庭抬起手用拐杖指着陆兆国:“你要是敢动我家的祖坟,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对视的眼神,柏耀庭的眼睑慢慢越缩越小,直至看不到眼珠子。当他再次睁开的时候,立马指使儿子快去县上找哥哥智宸,一定要阻止建猪圈迁祖坟的事。

陆兆国与几位公干听了柏耀庭吩咐二儿子柏智麟去找哥哥柏智宸的话后,都面面相觑的笑了。

猪场的周围已经插满了红旗,那阵势铺天盖地,锐不可挡。那是陆兆国从县上学习回来过后的一个想法,全国各地都在热火朝天的大干特干,产量是连年翻番,有的地方粮食亩产上万斤,咥不完就建起了万头养猪场。每每回味这个报告,陆兆国就激动的坐卧不安,自己为何不效仿一下呢,搞不好后来还能升职。

回到家的第二天,他连饭都没咥,就直接去了镇上。雷书记直接给他动力,大力支持。他倡议在离村部不远的一块地建一座可以饲养一万头猪的大型养殖场。陆兆国把担心的事说了出来,雷书记毫无忌惮:“放心大胆的去干,争取当全县的标兵。别说你担心的人早已不在县上,就是在县上也没有人能阻止全县事业的发展。”雷书记的一番话让陆兆国趾高气扬,回来后与大哥陆兆开一商量,陆兆开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马上拍板:“咱就选柏家祖坟那块地,柏耀庭有事无事,老是到祖坟上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名堂。他曾经娶过七房媳妇,都死球了,自从与本德叔换了那块地,把庆德叔的骨殖葬在换的那块地里,从那年开始他家就走运了,先是取了吴婶,后生了三男一女,家里还出了一个县长。”

陆兆国不解地看着大哥陆兆开:“这里面有联系吗?”

“肯定有,从古至今老祖宗没有不讲究风水的。”

陆兆国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完成小麦播种那是头等大事,那是明年丰收的保证,丰收了多余的粮就可以用来养猪了。所以在完成小麦播种后,他让全体社员先在家修养一天,第二天全员上工,力争在寒潮来临之前把养猪场建成。

陆兆国并没有休息,喊来大哥陆兆开与雷书记派来的技术人员共同参与了规划。草图出来后,正好柏家祖坟在圈内。陆兆国开始也感到棘手,毕竟是祖坟,动人家的坟是最大的恶。因为后世子孙要受祖上庇佑。动老祖坟,祖上动怒,子孙是要遭殃的,陆兆国明白这一点。所以,为了顾全大局,就差门房侄子去找柏智麟,把这事简单的陈述了一下,为了全县的建设事业,必须舍小家顾大家,愿意在迁坟上给予补助,一个坟头五块钱。

于是就有了柏智麟急匆匆上楼向父亲火急火燎陈述事情的情景。

红旗迎风飘扬,很有仪式感。柏耀庭闭着眼斜躺在父亲柏庆德的坟头上装死。那阵势,只要他活着,任何人都不能动他柏家的祖坟。

陆兆国一行几人没人理他,自顾自的忙活。

太阳日落西山的时候,二儿子柏智麟回来了,无精打彩的告诉父亲,大哥早已调离宁民县,到别的地方任职了。具体什么地方任什么职务他没有打听到。

柏耀庭内心掠过阵阵悲哀,自己一生中遇到的最棘手的问题出现了,如果解决不好,不能受祖宗萌佑,不能受乘黄精魂滋润,那这个家就有可能将大祸临头或者家破人亡!柏耀庭再次把眼睛闭上,寻思对策。他于傍晚时分,一戳一点的走进了陆兆国家的大院。

陆兆国正与大哥陆兆开对饮,看到柏耀庭进来并不觉得奇怪,吩咐媳妇汤氏加一个凳子。陆汤氏旋风一样,露出雪白的手,拿来一个小凳子,放下后扫了一眼柏耀庭就又回房了。

柏耀庭没有坐,眼睛盯着陆兆国,语言温和了许多:“大侄子,咱以理说理,你听说过谁家的祖坟乱动过?动了对后人不好哩。”

“不好,你咋把庆德爷的骨殖移到那块地里?那块地本来可不是你家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以前的那块地,地势低洼,沤渍人哩。”

陆兆国说:“图纸已经规划好了,明天全体社员要上工哩,没有办法更改哩,”陆兆国又呷了一口酒,酒辣的把他的嘴裂开的很大。

柏耀庭:“侄子,你们可以尝试改道或者把坟圈起来,我可以出资办好这件事,不用你们操心。”

“那怎么可能?墙是要走直线的,竣工后上面会来人考核业绩的,搞的不像样,有任何闪失,谁能承担得起?”

“我可以完全出资,你们另外选一块地,损失全由我出。”

”你回吧,”陆兆开把手一挥:“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更没有更改的余地,你回吧。”

柏耀庭强忍住内心的怒火,瞪视了陆兆开与陆兆国兄弟俩良久,内心悲痛极了,心里不住的呐喊,完哩,完哩,我柏家完哩。

当他跄跄踉踉走出队长陆兆国家的大院,柏耀庭瞅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立马扔了拐杖,“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老天保佑,祖宗保佑,乘黄保佑,保佑我柏家一族平安无事呀!”

声音苍老无助,划破黑夜里的长空。

第二天早上,陆兆国挂在腰间的口哨连续吹响了三次,东陵村的男女老少便纷纷起床,纷纷涌向柏文才配种场旁边的村部。铡草的铡草,提水的提水,淘草的淘草,喂牛的喂牛,清理粪便的清理粪便。一切就绪过后,按照上工的多少,咥了早饭后,便浩浩荡荡赶往要建的大型养猪场。

在家照顾孩子老人的社员此时也赶到了,站在柏家祖坟旁,等待队长安排活干。大约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也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柏耀庭早早就来到了祖坟旁,倦缩着身子像一条狗,趴在父亲母亲的坟堆上,身姿与现实环境极不协调。

东陵村的男女老少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去问寒问暖,他们面面相觑,等待事情的马上爆发。

陆兆国是很有才能的,马上做了具体安排。哪些人挖地槽,下地基,那些人运砖把砖分散开,哪些人和泥混麦糠,诺大的场地无一人清闲。

一切安排妥当后,陆兆国招手不远处早已等候的外村人,几位憨厚的老实人应声跟了过来。陆兆国再次分配工作,安排四人在不远处的麦田里打坑,四人开始挖柏庆德的坟堆。柏耀庭不失时机的用身子滚到开挖者的铁锨上,以期用老朽的身子阻挡对自家祖坟的破坏。陆兆国轻视地看了他一眼,命令四人继续开挖。

柏耀庭孤身一人,毕竟开挖者是四人,他应接不暇,终是额头冒汗,丑态百出,也没能阻止祖坟被挖掘的命运。

此时的柏耀庭阻止无望,猛的弹起身,抡起拐杖就击向陆兆国。陆兆国眼疾手快,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柏耀庭重心失控,猛的跌倒在地上。当他再次想挣扎站起身的时候,不论怎么努力就是站不起来了。村人们以为他会就此停手,谁知他开始爬,非常利索的爬进挖深了的坟坑,在里面素面朝天,张着嘴巴喘着粗气。

“把他抬出去,”陆兆国好像对柏耀庭的丑态感到零容忍,对挖坑的四人做了最直接的命令。挖坑的八人是通过特殊关系调过来支援的,干活不但能挣工分,补贴家用,还能解决温饱的问题。所以他们对这样的差事是很重视的。接到命令后,几人拉的拉拽的拽把柏耀庭弄出坑来。

四人同心协力抬着柏耀庭,把他整个儿抬到十几米外的一个空地上,柏耀庭只感觉一阵眩晕,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柏耀庭的一生对一般的普通人来说是最值得的,一生共娶了八个女人,虽然散尽了近乎所有的家财,可前七个都得病死了。柏耀庭的一生是传统的一生,在任何时候,在大是大非面前总能用仁义礼智信去处理矛盾与纷争。传统的是优秀的,如果人人都能窠臼于传统,那世界绝对是最和谐的。最值得一提的是柏耀庭的一生更是拥有智慧的一生,冰天雪地一泡尿发现了乘黄精灵,然后通过三亩天字号水田换陆本德一亩人字号旱地。整个过程表演的天衣无缝,连亲家高先生都被蒙在鼓里。用智慧巧取过来的风水宝地立马给柏家带来了昌运吉祥,娶了最称心如意的吴氏,吴氏相继诞下了三男一女,这在自己光辉的一生中,绝对是最精彩动人的华章。

当柏耀庭有意识的时候,双目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努力想再爬起来,可是整个身子却不听使唤。

高先生的声音立马传过来,柏耀庭听得出高先生的话语,断断续续已经没有中气:“不要动了,急怒攻心,巳经风阻瞳神哩。”

从亲家苍老的话语中柏耀庭听出了哀叹,自己有可能巳是生命的倒计时。

柏智麟握住父亲的手,宽慰他:“岳父说,只要你静养,还有回转的可能哩。”

柏耀庭的眦角流下了热泪。

在热火朝天的建猪圈工地,最抢眼的是迁移柏家族长的祖坟。柏智麟要求,尽量不要损坏棺椁,起灵要做到轻起轻放。陆兆国满足了他的要求,现场亲自指挥。

陆兆开好像对坟地情有独钟,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离开过半步,就连尿憋不住,湿了内裤也没有走,目睹两具棺椁全部起灵,然后又回到柏庆德的空墓室。他向前跨越几步,往坑底巡望,坑底除了黄土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感觉不死心,亲自跳进坑里蹲下身仔细端详。坑底除了零零散散的泉眼,并没有任何奇异之处。失望之余,连忙解开裤带,痛痛快快的在坑底撒了一泡尿。

因为事情太过突然,没有给柏智麟更多的充足时间去打理,很多的亲戚朋友并不知道柏家迁坟的事。族里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柏耀庭被抬走后,族里的人只有低着头干活,没有任何人到新的坟地跪拜叩首。柏智麟领着妻子在坟堆形成后拉着柏高氏的手在坟前象征性的跪拜了三次。承诺等父亲的病好了一定重整祖坟。

柏耀庭从高先生的中药铺被抬回到自家的上房里屋便卧床不起了,整日里不思饮食,逐渐消瘦,任由怎么开导就是不说一句话。所有的亲戚,包括大姐红霞和两个外甥,二姐彩霞,姐夫篾匠及两个外甥女都来看过,唯独柏智宸及妻子、孙子没有到场。柏智麟再次差人去找,回来的人说打听不到任何可靠消息,只是听说柏智宸是在一个黑夜调走的,目睹的人只知道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走了,具体怎么回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在第十二天的时候,柏智麟正俯在父亲的床榻边打瞌睡,柏耀庭突然睁开了眼。他看见一头乘黄从屋内一下子跳到房梁上,然后回过头来向他张望,眼神之中射过来慈祥。那乘黄看了柏耀庭一阵子后,摇了摇短小的尾巴,一个跃身便不见了。

柏耀庭用手指了指房梁,口中“咕噜咕噜”说出几个字:“黄,黄,乘黄。”柏智麟连忙起身,四处看了一遍,哪有什么乘黄,全是父亲的臆想。

柏耀庭奇异的坐了起来,示意儿子站近些。

柏智麟痛惜地拥着父亲:“大,有什么你尽管说,孩儿听着哩。”

柏耀庭闭着眼说:“咱们柏家上数几代人都是单蹦儿,到我这儿还是单蹦儿,到你爷爷那一辈,柏家的男人没一个长寿的。你太祖活到四十八,你祖祖活到四十六,你爷爷刚超过五十大关。到父亲这辈,我寻思着一定要光耀门庭,可是连续取了几个女人,全部都因病归了西。于是我就琢磨,命硬的人是得不到祖上的萌佑的。在把你爷爷送入祖坟后,连续又娶了两房女人,那两个女人也都相继死去。后来我心灰意冷,不愿再娶妻,遭到你奶奶的唾骂。我寻思肯定哪里出了问题,你岳父大人给我出了主意,让我去找阴阳先生来看咱家的宅基和祖坟。我信了他的话,不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那天,恰巧夜里下了一场大雪,村里的人都被厚厚的积雪封堵,在家里除了清扫积雪,没有什么事可做。我没有告诉你奶奶就出门了,村外牛车路上的雪与麦田里的雪连成一片难以分辨,我拄着一根棍子“咔嚓咔嚓”响,一步一步走向田野。雪地里闪耀着银绿色蓝色的光带,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五彩缤纷的迷宫一样的琼楼仙阁。我吃力地翻过一道土粱,额头已经冒汗,就解开裤带解手,尿出的尿在厚厚的雪地上刺开了一个豁豁的小洞,无意间,我领略了咱原上的雪景,辨别着被雪覆盖的属于咱家的麦田的麦垄,突然间我看到了一块慢坡地里有一处湿土。我就纳闷了,整个原上都被大雪覆盖,怎么这个地方却坐不住雪呢?怀疑是谁在那儿尿过尿,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行走的痕迹。我怀着好奇心走过去,发现裸露的褐黄的土湿漉漉的。一个瘸腿的乌鸦伸展翅膀,闭目,好像正在疗伤。我怀着好奇心刚走几步,又发现一头通体发黄的神兽,撒开四蹄向前奔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走近,发现裸露的黄土湿漉漉的,氤氲的地气蒸腾着。那只乌鸦徜徉着没有理我。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万木枯谢,百草枯死。在这一眼看不到绿的三九寒冬里,怎么会有这么一片湿土呢?这时,我联想到地气水土生的道理。地为人间之根基,乃盘古身躯化成,凡人体经脉,在地上都有对应,这就是地脉。地脉与五行对应,会因天地间阴阳的多寡聚散而变动,阴阳交泰,生生不息。这个地方寒冬腊月,地冒氤氲之气,必是地脉中的中枢,是风水宝地。一想到这层关系,我激动不已。于是我用土做了记号,边退边用脚小心翼翼的把雪坑填平,来到地头,回到原来的牛车路上。

柏智麟听的入了神,父亲讲的事肯定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自己既感到激动,又感觉神秘,又有些许恐惧感。柏耀庭讲的绘声绘色,却隐去了当年还在地上屙了一泡屎的事实。

也许是为悲壮撑力,再延续悲壮。柏耀庭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必须在死之前把存于心中的这个秘密告诉儿子。

柏智麟双手握住父亲的手,柏耀庭把身子往后靠了回去,双腿伸开,一副徜徉的样子。他嘬了几下干渴的嘴,再次为二儿子柏智麟讲述秘密:“我回到家中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经过多日的思考,我想到了你的大姑父黄道中,你也知道你大姑父自幼聪明过人,他能掐会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找到他时,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讲给他听。他听和眼中立马露出惊奇的神色,揣摩了很久,突然神秘的对我说,小弟,你碰到龙脉了,风水家之龙脉,既是随山川行走的气脉。凡真龙必多缠护,缠多富多,护多人贵。识真龙,观其水口朝案,明堂龙虎,确定结穴之处,葬之则吉。我听后就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柏智麟凝目凝神一动不动,柏耀庭继续说:\\\"很久以前,原上出现过神兽乘黄,黄嘴黄蹄。乘黄跑过的地方,一切害虫害兽全部毙命,所有病人都神奇般的病好如初。有人说神兽是从终南山而来,从哪里来都不重要,关键是那句话,龙脉葬之则吉,这句话就像死人的蒙脸纸给揭开了。我开始判定这是神灵在帮助我们柏家,于是我就设计了一系列的计划,利用高先生把陆本德的那块慢坡地用自家的三亩水田给换了过来。然后就把你爷爷的骨殖迁移到了有“乘黄精灵”的地方。从此以后,咱家就顺风顺水。我很快娶了你妈,生下你们三娃一女。现在咱们家是人丁兴旺啊!”

柏智麟抬起头望向父亲:“原来那块地是本德叔家的呀。”

柏耀庭点点头:“平生父亲就做这一件亏心事,感觉很对不起你本德叔,两个儿子没有哩,自个儿也疯死哩。”

“父亲,你给我说出这个秘密做什么?我的奶奶知道吗?我的母亲知道吗?”

柏耀庭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怕说出去就不灵哩。”

“那你告诉我不也是一样不灵了吗?”

“现如今祖坟已迁出宝地,怕是乘黄早跑哩。我要是走了,就你一个人知道,这样的年成光景不会很长,等待时日,你一定要想办法,不管任何办法,也要把你爷爷奶奶的棺椁迁移回来,让乘黄精灵滋润祖先,祖先必会萌佑我们柏氏子孙。”

说完话,柏耀庭的双目突然就看不见了,他意识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即将来临,抓紧了儿子的手,声音逐渐微弱的说:”答应我,一定要把爷爷奶奶葬在原来的地方,一定。”

柏智麟咬住嘴唇,点了点头:“儿子一定办到,绝不辜负父亲的嘱托。儿子尚有一事不明,请父亲告知。”

柏耀庭没有反应,柏智麟直接说了出来:“当年福娃与康氏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柏耀庭装作没有听见,心中却再次冒出了一句话:“队长为了标功建养猪场,受影响最大的将是我们柏家啊。”一个“啊”字并没有清楚的表达出来,柏耀庭握着柏智麟的手慢慢收回,最后落在炕沿上,一动不动了。

母猪原最富盛名的老族长走了,柏耀庭自以为豪壮的一生结束了,享年七十五岁。

柏耀庭的骨殖并没有被马上掩埋。让母猪原所有人都大跌眼晴的是柏智麟招呼几个族人从镇上拉回一口四六棺椁,把父亲装进去后直接运到老祖陵,在那里砌了一个砖丘,棺椁被封存在里面。

母猪原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柏智麟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让父亲的骨殖立马入土为安,那可是母猪原响当当的人物啊!

人们本以为柏家为殷实人家,办白事肯定会出人出力,混口饭吃,打打牙祭。当得知运回棺椁就把老族长的骨殖拉走后,东陵村的人很是失望。直到三年后柏智麟通知所有亲戚朋友,父亲的骨殖要下葬的消息在母猪原传开,人们才明白柏智麟当年的用意。

大哥柏智宸没有消息,葬礼怎么可能没有大哥柏智宸与弟弟柏智砾参加呢!粮食短缺是东陵村家喻户晓的事实,再富有的家庭也不敢大操大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目的,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柏智麟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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