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令人悲痛的消息
米思蝶接到容泽轩打来的电话时已是凌晨五点，她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床上，睁着一双越来越模糊的双眸，一动不动。
难以相信，真的难以相信，季峥辉走了，他才刚过六十岁。
走的时候，没有任何遗言，在小车的副座上发现了两份合同，外面黏着胶带。
聂宇霆带着米思蝶赶往了殡仪馆，赶到的时候，里面已哭声一片，米思蝶身子一晃，一直噙在眼里的泪水潸然落下。
三年多时间，季峥辉为米氏集团创造出了许多辉煌的业绩，还掉了五千万的贷款额，每年创利近一亿。
他用自己的心血弥补了以往遗留下的过错，挽回了损失，把整个集团公司纳入了正常的轨道，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报答了米家姐妹。
季峥辉穿戴整齐，安详地躺在玻璃棺内，四周放着鲜花。
季夫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已哭得泣不成声，她的身边站着林倩倩与米雪莉，她拉着米雪莉的手边哭边说：
“这几年，他起早贪黑……一心扑在工作上，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想让你们失望，他才没命地干……”
米雪莉无声地落泪，林倩倩低着头，不停地呜咽着……
季可娜静静地跪在玻璃棺旁，红肿的双眼含着泪，悲痛地望着父亲安详的容颜……
这才发现，六十岁的父亲早已双鬓斑白，额角的皱纹不知道比前几年多了多少，脸颊更是削瘦。
痛依然在持续，心如刀在割，季可娜泪如雨下。
她知道，一对儿女的不争气，生活不如意，恐怕早已让父亲操碎了心。
所以这三年多时间里，他默默地品尝着痛苦，默默地弥补过失，想在儿女们心中重新塑造好自己的形象。
而突然地离去，绝对有内鬼的因素，要不是身边人的出卖，父亲也不会走得那么早。
这两天，他的伤心与对米思蝶的内疚，她看得出来。
一只大掌轻轻地放到她肩上，季可娜颤动的双肩一滞，缓缓转过脸，泪眼抬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得妖孽的脸庞。
乔煜！
季可娜胸口蓦地一闷，昨晚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
她眸色一冷，快速地挥掉了乔煜的手，紧咬着牙，跪着一动不动。
“季小姐，请节哀顺便！”
乔煜收起尴尬，低低地说了声，然后把一朵白花放在玻璃棺上，朝死者鞠了三个躬，慢慢地又退回到一旁。
接下来是其他的亲戚朋友，他们一一向死者鞠躬，又一一劝了季可娜和季夫人几句。
季天磊抱着季小宸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他神情肃穆，跟前来吊唁的宾客一一握手。
季小宸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的菊花，清亮的黑眸扫来扫去，当他看到自己母亲的脸上挂着泪水时，眼珠子就不动了。
林倩倩牵着丫丫的手正在鞠躬，季小宸忽然从季天磊的身上滑下来，拿着菊花跑到母亲身边。
他仰起脸看着母亲，又看看姐姐，见她们神情悲伤，两眼落泪，小嘴巴忽而一瘪，眼底瞬刻染上了一层晶莹。
“小宸，爷爷走了……”
丫丫蹲下身子，牵起他的手走到玻璃棺前，抽噎着说，“叫几声爷爷吧，你一直没好好叫过他。”
季小宸眨动着泪眸，粉嫩的唇咬了咬，丫丫抹着他的眼角，又说：“你现在叫他，他听得到，他会高兴地。”
季小宸两只小手开始绞菊花梗，一下又一下，把一朵菊花绞得垂下了头。
“爷爷睡了。”半晌，他哽咽着说，“他会醒来。”
丫丫张着嘴，泪蜿蜒而下，挂在她尖细的下巴上，她想说——
爷爷不会醒了，再的不会醒了。
但是，她说不出口，看着他淌着泪水的纯真脸蛋，她只好点点头：“恩，睡了，爷爷他太累才睡着的。”
“我去叫他！”季小宸突然扑向玻璃棺，小手轻轻拍打着，“爷爷，爷爷！你醒来，爷爷！爷爷！你醒醒，你醒醒！”
所有人都立在原地不动，所有人都含着泪，季小宸叫了半天，既不见爷爷醒来，又见大人们红着眼睛，哭的哭，抹泪的抹泪，似乎真正感觉到了一种叫“失去”的滋味。
就像妈妈给他买过的一条小狗突然死掉了，永远不会醒来。
“爷爷……爷爷……”
一声声痛苦的叫唤震响了殡仪馆，季小宸张开小嘴，痛哭失声。
季天磊闭上眼，两行泪水簌然滑落……
米思蝶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捧着一束菊花，慢慢走过去。
她先搂上季小宸轻轻地拍了拍，然后把花放在玻璃棺前，牵着季小宸的手，郑重地给季峥辉鞠了三个躬。
哀乐一遍接一遍，殡仪馆外面，无数的轿车排成了长龙，环海市各界人士纷纷前来吊唁。
一辆计程车缓缓停下，蓝秘书披着头发，穿着黑色的衣服，手捧着菊花下了车。
然而，当她走到殡仪馆门口时，一名保安拦住了她，蓝秘书抬头，撞到了保安冷冽的目光。
她心里一凛，脸色变白，如果自己没记错，这名保安是原来季氏集团的老职工。
“你走吧，我们老总不接受你的吊唁！”保安冷冷地说。
“让我看他一眼吧，我鞠一个躬就走。”蓝秘书哀求，眼里闪着泪光。
保安冷哼：“如果你不想再玷污他，请立刻离开！”
蓝秘书一震，脸色更加难看，捧着花，她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之后，她忽而又转过身，脸上淌着泪，对着殡仪馆深深地鞠着躬，又哽咽着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把花放到一棵树下，她转身欲走，没想刚一掉头，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突然冲过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
声音异常清脆。
蓝秘书被打得头晕目眩，踉跄的脚步好不容易立稳，抬眸望去，只见那女人清瘦高挑，穿着黑色的裙子，戴着墨镜，墨镜下面是一张凉薄的嘴。
“不要脸的女人！你竟然还有脸过来看他？”
蓝秘书听着她嘲讽的话，扯嘴一笑，不用她摘墨镜，她也知道，这个高挑的女人便是多年不见的封雅！
真可笑，她们俩不是彼此彼此嘛，她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如果说她给季家带来了耻辱，伤害和无法弥补的损失，那她封雅也一样，她不也狠心地抛弃掉残疾在床的丈夫季天磊吗？
“封雅，你以为你走得进殡仪馆吗？”
蓝秘书冷笑一声，捂着火辣辣的脸鄙夷地望着她。
“我走得进走不进不关你的事，而你……我四年前就想狠狠地打你一顿，不要脸！勾引了我丈夫，还去害我的公公，这世上怎么还有你这种女人！卑鄙无耻！”
封雅确实是记仇的，就算多年之后，埋藏在心里的恨，她还是会逮着机会报复一下。
“呵呵……”蓝秘书完全没有了当初见到封雅的恐惧，她冷笑两声，依然讥讽。
“说我不要脸？我看你更是不要脸，到现在，你还好意思说丈夫，公公……可笑！
封雅，你别在我面前装无辜，装高洁了，季家到了这地步，完全是你们兄妹策划的！”
“胡说！”
封雅气势逼人，伸手指着蓝秘书的鼻子。
“我没胡说！当年，是你哥哥让吴志成来引诱我的！”
她冷冷地瞪着封雅控诉，“而且我听说，季总之所以会突发心脏病，也是因为被人盗走了商业机密，害集团公司损失了几千万的利润，
我怀疑这件事也是你们兄妹干的！你以为你哥哥真的做生意很厉害？你以为你们封家得来的利益真是用光明的手段得来的？”
封雅听得一阵颤抖……
她说得是真的？
可是，哥哥明明说，他不会对季家报复打击的呀，季氏集团的衰败跟他们没关系，完全是季峥辉不善经营，在外面养情妇所导致的。
呆呆地站在原地，封雅有些恍惚，连蓝秘书什么时候离去也不知道。
哀乐在耳畔回荡，悲伤的气息层层笼罩着她，她越来越觉得天气沉闷，气压偏低，抬起头，看到天空乌云滚滚，狂风挟杂着尘土迎面扑来。
她仿佛怕被狂风卷走似地，一下子抱住了树杆，透过墨镜望着殡仪馆，两行泪水悄悄落下。
完全不用过去了，她会与蓝秘书一样被拒之门外的……
晚上，烈焰会所的302室包间内，春光靡丽，乔煜趴在沙发上，接受后面男人的亲抚……
“怎么样？舒服点了吗？”男人问。
“我难受……”乔煜摇摇头，手伸进了自己的嘴里，鼻子一酸，泪水蓦然滚出。
后面的男人压到他背上，两指捏起他尖细的下巴，迫使他的脸转向自己：
“你想退缩了？”
“他死了！他死了！”乔煜哽咽，低低啜泣。
“这不关你的事！”
男人捏紧了他的下巴，乔煜感觉到骨头碎裂般的疼痛，泪流得更凶了，男人见了，气恼地低咆，“给我憋回去，我最不喜欢看到男人流泪！”
乔煜闭上泪蒙蒙的双眼，绯红的脸慢慢地失去了血色。
盯着他美得令人窒息的脸，男人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轻地勾勒着他削薄的唇瓣，声音变得轻柔无比：
“再等几天，我会把一切都搞妥，到时候就带着你离开环海市。”
乔煜听了蓦地睁开眼，清澈如墨玉般的黑眸盈着晶莹的泪水，他痛苦得皱着眉，一字一顿，低低地哀求：
“求你放了他们……他们是好人，别伤害他们行吗？”
啪！
男人突然愤愤地把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暴怒的双眸闪着嗜血的光芒。
“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