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政霖彻底被她的话惹怒了，“柳碧云，你们母女在慕府这些年，我从来不曾亏待过你们，却也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意妄为！”
柳碧云望着他冷冽的眼神，浑身一震，却故作镇定地梗着脖子，“姝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慕晚棠往姝儿身上泼脏水，你却来怪我们的不是！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她是个寡妇，这种时候如果不为女儿出头，她们岂不任人宰割？
闻言，慕政霖压下心底的怒意，把目光转向慕清姝，“清姝，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自己说，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抢走棠棠的女儿？”
棠棠这孩子从小便不会说谎，她说的话，慕政霖自然是无条件地相信。
慕清姝眼神闪了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噗通！’
下一刻，她竟直接跪倒在慕政霖面前，抽抽答答，哽咽道，“大伯！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怪当初太年轻，是人是鬼分不清！我误交损友，害了棠棠和孩子！如今棠棠平安归来，孩子也找回来了，而且我也知道错了！请大伯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她双手掩面，痛哭流涕。
慕政霖扫了她一眼，扭头询问自家女儿，“棠棠，你是受害人，怎么处置她，你说了算。”
慕晚棠做人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散鬼魂！
慕清姝在这儿装模作样，只是想搏取同情。
她不是良善之辈，慕清姝对他们母子三人做的一切，她会加倍还回去！
“棠棠，你有什么想法大胆说，二哥给你撑腰！”慕修齐要不是碍于身份，真想亲手教训慕清姝。
以前慕晚棠跟慕清姝走得近，他就提醒过慕晚棠，谁知这丫头就跟脑子被驴踢过似的，他们苦口婆心劝她，她一概不听，慕清姝就算放个屁，她都觉得是香的。
现如今看到慕晚棠的变化，慕修齐很欣慰，这丫头的脑子总算长齐全了。
“谢谢二哥！”慕晚棠盯着跪在地上的慕清姝，一字一句道，“我的想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慕清姝把我推下悬崖，现在我也推她一次，很公平吧？”
人掉下悬崖还能有命吗？
柳碧云指着慕晚棠的鼻子，气得就差头顶冒烟，“慕晚棠，你也太歹毒了吧！你这是想要姝儿的命啊！”
“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她当年推了我，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你就是想谋害姝儿，你敢推她，我就、我就去报官！让你把牢底坐穿！”柳碧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指望她日后嫁给世子，自己也跟着享清福呢！
慕清姝心里也慌了，“晚棠妹妹，你吉人天相，可是我福薄，没那么好的命，求你别推我，原谅我一次吧！我发誓，我以后会补偿你！”
慕晚棠冷冷道，“原谅你？不可能！你想活命就立刻跟你娘滚出慕府，从此以后你们母女俩是死是活与慕府再无瓜葛！”
“大哥！我从二十年前嫁入慕家起，便是慕家的人，你现在赶我们走，跟逼我们去死有什么区别？”柳碧云虽然丧夫多年，慕家人却从未亏待过她，她们母女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再加上有慕将军府的光环在身，无论走到哪里，都无人敢欺。
要是真被慕晚棠个贱人赶出去，她们将来靠什么生活？
“你们想死也没人拦着，没必要挂在嘴上威胁人。”慕晚棠不吃这一套，不过她担心慕政霖会对柳碧云二人动恻隐之心，下意识地侧目往慕政霖的方向看了一眼。
慕政霖想到慕清姝对自家女儿和孙儿做的事，大手一挥，对外头道，“来人！带二夫人去收拾行李，把她们送走！”
“是！”
守在外头的小厮听到吩咐，立刻跑进来，抓住柳碧云和慕清姝，不容分说地往外拖。
柳碧云没想到他会来真的，当场破防了，“慕政霖，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夫君真是个蠢货，以自己的命换回你的命，到头来你竟要把我跟姝儿扫地出门？姝儿体内流的是慕家的血，她是慕家的骨肉，你怎能如此丧心病狂？难不成你是担心我们母女跟慕晚棠争慕家的产业？我告诉你，慕家的一文钱我都不会拿，但是你也休想赶我们走！”
“好，那就净身出户吧！”慕晚棠对两个小厮摆摆手，“把人弄走，别吓着两个孩子。”
“慕政霖，你个杀千刀的！你对我们这么绝情，我夫君会化成厉鬼来找你……”
柳碧云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快，房间里便安静下来。
慕政霖走到床前，看着孙子和孙女，脸色一下子变得和蔼慈爱，“你们吓坏了吧？别怕，坏人已经被外祖父赶跑了。”
慕无敌指了指缩在床头的小丫头，一脸担心地说道，“外祖父，我没事儿，可是妹妹看起来不太好。”
他这话一出，在场其他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床上的小丫头。
慕晚棠看着小丫头微微颤抖的肩膀，轻轻伸手抚上去。
可是，她的手刚碰到小丫头，小丫头的反应突然变得很激烈，“不要打我……我会乖乖听话……不要把我卖掉……”
慕晚棠看着女儿惊恐的模样，低声哄道，“现在你已经回家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回家？”小丫头眼珠轻轻转了转，下意识地看向门口，“那娘亲呢？她还会回来吗？”
她口中的‘娘亲’是慕清姝，慕晚棠听着心口微酸，“你希望她回来吗？”
小丫头抿着唇瓣，思考了好片刻才轻轻摇头，“不想。”
“放心，她回不来。”慕晚棠坐在床边，抬手想摸小丫头的脸颊，却再次被小丫头躲开了。
慕清姝长期的虐待，让小丫头对所有人都心怀戒备。
她长得跟慕无敌虽然很像，但脸色却透着不健康的黄，皮肤也很粗糙。
慕晚棠见她没有接话，在心底斟酌再三，“有件事，你必须要知道，慕清姝不是你娘，我才是。”
小丫头困惑地盯着她，小眉头蹙成一团，“如果你才是我娘亲，你为什么不要我？是讨厌我吗？”